以心传心与祖师西来意
观瀑当时达摩祖师在魏地游化时,忘心寂寞之士,莫不归信;取相存见之流,乃生讥谤
。这“取相存见之流”所指的即是当时也在魏地传法的光统律师和菩提流支三藏等系,由于见解、取相的差别,两派之间产生了极深茅盾,以至“竟起害心,数加毒药”。前后六次以投毒的办法加害于达摩祖师,前五次因为付法无由,所以自救而免死。直到传法慧可法师以后,第六次投毒达摩祖师认为报缘已尽,坦然受之,端坐而逝,时魏大统二年(536)。达摩祖师寂灭后,全身葬于熊耳山,造塔于定林寺。三年后,奉命出使西域的宋云归来途中,于葱岭遇到达摩祖师,以杖挑鞋,赤足而行。问他到哪里去,回答说“去西天”。宋云回朝后向人说起此事,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议,道俗一起去开启达摩祖师棺墓一探究竟,结果发现棺材中只有一只鞋子。这就是佛门中传承千古的达摩祖师“只履西归”故事的由来。从达摩祖师数遭投毒的际遇中,不难看出历代祖师弘法历程的艰辛,这种宁舍身命,为法忘躯的精神是最值得后人钦佩的。
慈恩寺禅修是针对个人的实践过程,禅的体验是主体内在的一种心灵感受,不同的修禅者往往有不同的自证境界,不可言说的证悟感受往往有不同的表达方式。初学者需要得到师父的教授点拨,证悟者也必须要得到师父的验证印可,因此禅门向来重视师资传授。这与中国传统重宗法传承和儒家重圣道的思想影响不无关系。所以中土早期流传的禅学既不系统,又无师资传承的情况早已引起人们的注意。东晋高僧僧叡法师在《关中出禅经序》中指出:“禅法者,向道之门,泥洹之津径也。此土先出“修行”、“大小十二门”、“大小安般”,虽是其事,既不根悉,又无受法,学者之戒,盖阙如也。”指出了当时习禅者存在师承不明,迷悟莫辨的流弊。所以当佛陀跋陀罗尊者来华传授达摩多罗禅法时,慧远法师等“闻至欣喜”,原因就在于佛陀跋陀罗尊者的禅法有师承。其所译《达摩多罗禅经》中第一次提到了佛灭度后禅法的传承脉络:
佛灭度后,尊者大迦叶,尊者阿难,尊者末田地,尊者那婆斯,尊者优波崛,尊者婆须蜜,尊者僧伽罗叉,尊者达摩多罗,乃至尊者不若蜜多罗,诸持法者,以此慧灯,次第传授,我今如其所闻,而说是义。
慈恩寺这里明确说明佛灭度后,禅法由历代尊者递相传授,佛陀跋陀罗尊者所传之禅法能使佛光普照,依此而修行,佛教智慧的灯光便能照破众生心中的愚暗,使之获得解脱。“依次慧灯,次第传授”成为中国禅早期传法的依据。
禅向来重视法统、法脉的传承,这一传统从印度到中国均有承袭。至于后来发展到“传法定祖”的传心,则是禅完全中国化后的说法。四祖道信法师在《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门》中说:“我此法要,依《楞伽经》诸佛心要第一”;更依《文殊说般若经》一行三昧的念佛而突出当下的念佛之心,认为“念佛即是念心,求心即是求佛”。到了五祖弘忍法师的东山法门以后,传心之法异彩纷呈。惠能大师高唱“不立文字,以心传心”,其它各系也都主张传佛心印,法如禅师系以“无上乘传乎心地”而“悟入其门,心证其理”;玄赜法师系(神秀门下)主张“禅灯默照,学者皆证佛心”。再后来,达摩祖师的传《楞伽经》被说成是传佛的“心法”,而《楞伽经》只是作为印心之意了。
马祖道一禅师认为:“汝等诸人各信自心是佛,此心即是佛心。达摩大师从南天竺国来,躬至中华,传上乘一心之法,令汝等开悟。又引《楞伽经》文,以印众生心地。恐汝颠倒,不自信此心之法各个有之。故《楞伽经》云:佛语心为宗,无门为法门。”(《景德传灯录》)
慈恩寺如此一来,禅门的传禅便成了传心,传《楞伽》,则是为了以《楞伽》印证众生心地。从而完全确立了达摩祖师禅法“以心传心”如来正法眼藏的地位,这是中国禅门重师承、重心悟的必然取向。另一方面,随着禅学向禅宗发展,特别是隋唐之际,佛教效仿宗法制度而确立传法世系创立宗派,成为一种趋势。把达摩祖师奉为东土禅宗初祖,为的是彰显各宗嫡传如来正法眼藏的法统地位,这是佛教特别是禅宗完全中国化后所特有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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