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宋史》记载,程颖目送杨时学成而归说了一句:“吾道南矣。”〈《宋史·列传第一百八十七·杨时》〉“道南”之名由此而来。然而作为学术流派,学界对道南学派的界定与认识并不一致。据今人刘京菊女士从共同的活动地域、学统脉络、学派特色及相似的哲学逻辑体系等方面详加考辨,认为“道南学派为北宋末年至南宋初年的一个理学学派”,并认为“考察道南学派的原由出处及形成、发展的客观实际,可以论定道南学派为在闽地传播洛学直至朱嘉闽学建立的一个动态发展的学术派别,包括杨时、游昨及其后学罗从彦、李伺。”此论淘是。
宋代理学家游走禅门,援佛入儒己广为人知,他们既排佛又溺佛,与禅僧来往密切,对禅宗思想亦参详甚透,道南学派大体亦不出此者。如杨时和游昨,前者以排佛、辟佛力抗王安石“新学”己为史册记载:后者虽因濡染禅学甚深在当时被视为“程门罪人”,但实际上游酵有不少的文献资料表明他对儒、佛是严加区分,如他在《答吕居仁辟佛说》一文中指出z“ 释氏谓世间虚幻,要人反常合道,旨殊用异,而声可入、心可通,此说之谬妄矣。而吾道岂是哉!”杨、游二人在排佛的同时,也渴佛。如道南学派的创始人杨时与东林常总友善,有所得于常总。
其语录常出现佛理与儒理相比附的言语,如他说:“《圆觉经》言作止任灭是四病。’作即所谓助长,止即所谓不芸苗,任灭即是无事。”(《佛法金汤篇》卷十三)又如“谓形色为天性,亦犹所谓色即是空
。”(《宋元学案·龟山学案》卷二五〉再如:“庞居士云神通并妙用,运水与般柴。’如许尧舜之道,只于行止疾徐之间教人做了。〈《黄民日抄》卷一四)这种以佛理说儒道的方式难怪黄震感慨“附会至此,可怪可骇”,又说“使不间流于异端,岂不醇儒哉!乃不料其晚年竟溺于佛氏 ”。其实,从后人评论亦可看出杨时、游昨二人溺佛之一斑,如二程曾提到:“游酵,杨时先知学禅,己知向里没安泊处,故来此,却恐不变也。”朱嘉对此也多有论说,如:“看道理不可不仔细,程门高弟如谢上蔡、游定夫、杨龟山辈,下梢皆入禅学去。
“游先生大是禅学”、“游定夫之说,多入于释氏。”今人麻天祥在《中国禅宗思想发展史》中也指出“程门高弟更是终身以禅证儒,如游酵、杨时,但均无出谢良佐之右者”。杨时弟子罗从彦及对佛禅的态度可从朱嘉在论及杨时弟子时的评说度得一二:“如萧子庄、李西山、陈默堂皆说禅。龟山没,西山尝有佛经疏追荐之。唯罗先生确实着实仔细去理会。”从此论可以看出罗从彦不好说禅,以醇儒之道自警“性地栽培恐易蕉,是非理欲言草於初。孔颜粱地非要在造,好言莫言或明静定毒。”(《自警》,卷十三〉不仅如此,罗从彦还以佛老之虚无告诫弟子李伺,不要沉迷其中,唯儒家圣道是根本,诚如其诗《勉李愿中五首》其一所云“望道由来自坦夷,休迷佛事惑他岐。死灰搞木潭惩用,绿之心宫不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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