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办二则
归安县的费大人,从当县官起家,官升到臬司(司法官),公正廉洁,不受私下拜见。握有司法大权,遇事执法,没有弄虚作假,但年老没有儿子。
退休后,反思自己做官几十年,而清清白白,为什么会有绝嗣的果报呢?于是写文书到城隍庙投诉。当晚梦见城隍神派人来请,到那里城隍亲自下台阶迎接,坐下后,对费说:“刚见到大人的投诉很有怨气,所以特请大人来说明。大人不爱钱,不徇私情,这个心确实可以上对苍天了。但是大人掌管司法多年,平日仗着什么尊皇上护百姓的呢?请赐教。”费说:“没有别的,只不过事事照律例办罢了。”城隍笑道:“大人没有儿子,正是因为照律例办这句话。”费惊愕说:“那么律例不能用吗?”城隍说:“不是,大人是儒者,难道没有听说过‘律设大法,礼顺人情’(语出《汉书卓茂传》)吗?愚民百姓无知,误落法网,如果事事都照律例办,百姓怎么受得了?而大人总管司法,能保证州县一定没有错判的吗?何况又太过自信,案子有疑问的,大人以自己的见解判断,其中岂能没有无辜被杀的吗?依据古圣人的‘疑罪从轻’的意思,似乎不应如此吧?水太清就没有鱼,这是大人自作自受,不怪天道有错啊。”费默默地很有些悔意。城隍又安慰说:“大人清明正直,将来与我有同行的情分,自然享受一方的祭祀,何必需要借助子孙呢?(古人认为死后要有子孙祭祀)”然后派下属送费回来。费梦醒后,求子的念头就打消了,最后认侄儿作儿子。
临终见床前似乎有报冤的,喝问他们,回答说费在某省做官时,有匪犯六人,罪不应当死,而费执法却判死罪。费知道自己不能恢复了,于是要求拿衣冠来穿好然后去世了。后来相传是某郡的城隍。
昔日有张廉访,在河南任司法官,每有事都执法严办。遇到有权势的或富家子弟,尤其不宽容。当时禁止习教(练武)很严,有富人被邻家控告有习教行为,图谋不轨。张听说被告很富有,就抓来严酷审讯。太守以及其它官员,知道是诬陷,为这事极力向张劝解。张笑道:“是这样吗?一个平民,而能使太守等官员出面劝解,就是汉武帝时期所谓的郭解家,本来不贫穷啊。”竟然罗织罪名,富人处死,家属充军流放,一时间被称为冤案。
后来张的孙子,等待升任浙江主簿,有三个儿子。张的孙子死了,他的小儿子与侍女通奸,担心他的两个兄长斥责,就毒死两个兄长,事情败露,被斩首刑场,张家就绝后了。有知道张的平生的人,都说这是清廉而太过严酷的报应。
杨协戎
乾隆末年,有盗贼横行江浙沿海一带。奉圣旨严加捉拿,被崇明州的都督(驻防军官)杨天相抓获,提督(驻防总长官)陈大用赶紧上报,太仓促没有告知制府(掌管军务)。某总督昏庸而贪婪,恨提督独自上报,想有机会中伤他。正好有圣旨交两江总督审明正法,盗贼因此用十万两银子贿赂制府,制府受贿,决定要翻案。
这时扬州府某太守,新来上任,拜见制府,总督告诉他这件案子,似乎有可疑。太守就说:“绿营的习气,多有诬陷良民邀功请赏。大人应该详察,不要冤屈平民百姓。”总督很高兴,就交给他办了。当时盗贼已经得到总督的通风,于是编造说自己是沿海良民,捕鱼为业,被杨天相诬陷,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太守先接受了总督的话,竟然就以“诬良为盗”定案。总督立即释放盗贼,指控提督和都督,请撤职查办,最后把杨天相杀死在海口,提督以纵容包庇属下的罪,革职充军。
杨天相死的第二天,总督出行上香,正要上轿,忽然喝斥随从说:“杨大老爷来,你们为什么不报告?”急忙转身,好像陪着客人一样,走进大厅。先作出行礼的样子,口中喃喃地好像与人争论,接着好像和人拉扯,又用两手打自己脸,脸颊都肿了。良久,忽然说:“我不该收受盗贼银子置你死地,我该死!我偿你的命!”又扯自己头发,又说:“别扯!我去!我去!”说着头撞厅柱,脑浆流出而死。一时间没有不知道是杨天相索命的。
过了一年,盗贼忽然到山东巡抚衙门自首,详细供出在江南被捕,行贿逃脱的经过。山东巡抚不想声张,杀了盗贼隐瞒下来。只有扬州太守保住功名。大概是太守一向正直,他审理这个案子,不是有意迎合总督,只是因为在京做官久了,常听说外省绿营官兵,遇事畏惧,喜欢诬陷良民邀功请赏。于是因为偏见,造成冤案,他的过错出于无心,所以报应不涉及他,但是功名始终不显赫。而且杨天相死的那年,他就生一儿子,桀傲不驯,几乎把家败尽。
太守与我家有同年的交情,常见他说自己的经历,还说这个案子要平反等等。
坐花主人说:“我年幼时就常听这个案子的冤情。长大后,到过崇明州,当地父老对我说:‘天相与提督一直受士兵拥护。当杨天相遇难时,提督的两个标兵,都击鼓喊冤,要退伍回家,一时堆积铠甲如山,就要兵变。幸好提督出面下跪劝慰,才平息乱局。’可叹啊!贪婪昏庸的人靠贿赂行政;坚守正道的人靠偏听判断;于是冤情如同‘莫须有’三个字,冤案陷害都督,兵士几乎造反,报应竟然公示撞柱,而守正不阿的太守,也几乎受到同样的惨报!那么,掌握生杀大权的人可以不慎重吗?”
某选郎
过去从六品以下的杂务人员,以及教职人员要候补官缺的,不用到吏部报到填表,只按排名选拔。得到官缺后,把手续材料上交本人所属的督抚,这是表示体恤,免除下层人员长途的辛苦,等候的劳累,是好意啊。但候补的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选拔,有的到其他省当幕僚,有的携带家眷出远门了,而且有病故和漏报等事,往往选拔后,来回查找,有的竟然没有下落了,结果多有空缺。
有个福建的某先生是吏部文选司郎中(负责选拔官员),他弟弟按例应选某官职,名次排在后面,无法得到这个官缺。郎中就提出一个新办法,让候补教职的,每年要出具在原籍候选,并没有过错的证明文件,由州县申报到督抚再送吏部,才可以选用。如果名次在前,而证明文件还没到,就可以把名次在后而文件先到的,提前选用。新办法施行,让他弟弟赶紧回原籍申报材料,当时各省都不知道新办法,而他弟弟的文件先到,于是提前得到官缺。但是候补的人,多一次申报,就多一次花费。贫困无力的,明知选期已到,而无力筹办,往往拖延不办了。有些偏远乡村或出远门的人,大多又耽误在不知情上了。
郎中只是私心为了他弟弟,创出这样的计谋,不到一年,因为选拔营私舞弊,被监察官员发现,革职流放。他弟弟得到官缺后,也在上任不久,就遭到罢免,阴谋算计有什么益处呢?
义犬
外祖母陈太夫人家里养有一黄狗,太夫人的二嫂王太君,极其爱怜它,狗也绝顶通达人意,与一般的狗不同。当时有个老女仆,不讨主人喜欢,就经常在背后咒骂主人。
一天晚上,内宅门已关闭,狗忽然用爪叩门,嗥叫声很悲哀。太君奇怪,亲自举灯出去看,门刚开,狗就急切咬太君的衣服,像要拉她走。太君更奇怪,就叫没有睡的仆人都来,对狗说:“有什么事?你前头走!”狗放开衣服向前走,人们随它到堆柴草的地方,有烟冒出,查看后,发现有人放火煤炭在柴草下,急忙抽掉。太君心里明白是老仆妇所为,但不忍心把她赶走。过几天,狗又在门外嗥叫,急忙去看,柴草将要燃烧,幸好人多就扑灭了。这一次太君又没有赶走老妇,只是每晚夜深人静后,严加检查而已。
几月后,防范稍有松懈。一天夜里人都睡了,太君睡梦中忽然听到狗的叫声,惊醒后,听到叫声音极度哀厉,慌忙披上衣服跑出去。门开后,浓烟已充满,柴房就在厅的旁边,急叫众人去救,而火已烧到厅的前门,无路可走了。狗又来咬太君的衣服向后门走,似乎要带她逃走。仓惶无计,就与她妹妹各拿一契约匣,领家人从后门出去了。狗等在门边,见人都已得救,又反身进去,叫它也不出来,竟然烧死在里面了。好像觉得它报警迟了,耽误了主人,辜负主人豢养的恩情,所以用身体殉难了。
报恩猪
常州的吕又新司马(武官),在任杭州东防同知时,有一天外出,忽然有两头猪趴在轿前,抬头像是哀求的样子,鞭打不动,驱赶不走,很奇怪,吕停轿吩咐随从去调查猪来自谁家。不一会儿带一屠户来,说“两猪都是几天前从农家买来,今天就要宰杀,忽然跑了,没想到它们冲撞了大人”。猪见屠户来了,更加伏地哀叫,惊恐万状。吕看着可怜,因而对屠户说:“猪给我,我按原价给你钱。”马上叫人取钱,按原价付给屠户,把猪养在官署。
第二天吕早起到前院,两猪伏在他面前,像叩头的样子,吕喝斥走开,猪走远几步站住,见吕进屋里,才回猪圈。从此每天清晨必到前院来,等吕来就像先前一样叩头,或者吕从外面回来,听到远处开道锣声,就欢喜跳跃像是迎接一样。
吕罢官后,招呼猪来说:“我现今要回去了!养你们几年,不忍心再让你们被杀,就送你们去放生道院吧!”两猪都犹豫不安哀叫,好像不愿意。吕懂它们的意思,又安慰说:“你们不愿离开我,还是带你们一起回乡去,怎么样?”猪就叩头。于是带回常州老家,豢养十多年,到吕逝世,两猪日夜哀叫,喂食物,不吃,不几天就饿死了。
坐花主人看陈和吕的两件事,感慨说:“义犬的事,有记载的很多。至于猪在六畜中最蠢,却一旦得到活命的恩德,活着就尽到礼仪,死就以身殉主,它们显然就是人啊,而有愧于猪的人难道还少吗?现今的人总是以猪狗行为骂人,像陈家的狗,吕家的猪,恐怕它们还不屑与人为伍哩!”
周云岫
仁庠县的周云岫,是毗陵余家的上门女婿,所以在毗陵安家。周沉溺在酒中,虽然是秀才,却很久不去省里考试。
己酉年,他儿子也成了秀才,因此带儿子回杭州,父子一起参加礼部考试。周刚入考场,就觉得神情恍惚,口中喃喃地不知说些什么。旁边号房的考生揭开帘子看他,周就拍案大骂,邻考生开始不知他中邪了,与他争辨。其他人都来围观,周瞪眼东张西望,骂不绝口。忽然向外跑,举号板见人就打,众人都躲避。周又丢下号板,拿起监考员的劈柴刀乱砍,像是发疯了。同房考生急忙请监考官来,周见穿蟒袍的人,欢呼道:“好!好!监考官来抓你们,还敢打骂吗?”又指四周说:“不是我要动粗,他们骂我,我不能不回口;他们打我,我不能不还手。”忽然又向空中挥拳头说:“你们还要打吗?”监考官没办法,去报告提调官(调度)。提调官来了,周还是发疯,不得已,叫有力的抱住他,请示监临官(监察),把他手脚绑起来,关在公堂派人看守。周还是谩骂不停,骂的话听不清是什么。
初十日开门,叫人扶周出来,正好他儿子交卷出场遇见,与接考生的人扶他回寓所。他的族弟云吉和慕陶两个举人,听说以后赶紧来看。周忽然跳起来,抓住两人的手说:“你们二人已被监临官绑去,案子还没有审明,是从哪里逃回来的?”两人愕然,而周更疯颠了。他儿子因此不能去第二场考试,急忙雇船回常州。刚下船,周的神志顿时清醒,问他考场的事,他茫然不知,说只是看到男女多人,围绕他打骂,所以与他们相互对敌而已。回到常州后竟然没事了,这不知是什么因果。周谨慎厚道安分守己,只是好喝酒,不应有隐恶。有人说他父亲曾当过州官,清廉但严苛,怀疑有误判别人罪案,所以致使惩罚到子孙,使他们不能考完取得功名。
王中丞
广陵的王中丞,忘了他的名字,很小失去父亲家里贫穷,靠写诉状养活母亲。二十岁考上秀才,秋试几场都考不中。某年除夕,梦见两个青衣人叫他去,到一官署,极其巍峨壮丽。堂上坐着的人,冠服像王者,旁边有两位红衣吏,拿着长榜侍奉,王者用笔标判完,红衣吏叫王上前。王伏在地上,偷看到王者的脸色很严厉。扔下一本册子让他看,见上面记录自己的名下,标明什么时候考中什么时候做官,直到当上总督,但因写诉状造孽削除福报将尽。刚看完,王者拍案问道:“明白了吗?”王叩头哀求,王者说:“姑且念你对母亲孝顺,应当赶紧改过,还可以还你功名。如果始终不改恶行,就要追讨你的命。”又吩咐青衣人带王出去,王悄悄问青衣人,王者是什么神,回答说:“文昌帝君!他刚才标判的是明年的秋榜。你如能改过为善,还可以进入这一榜。不要辜负帝君谆谆训诫的苦心。”说完,用手推他,霍然醒了,只有一盏灯还亮着,邻里的鸡还没有叫。
回想他的梦,历历如在眼前,想要改过,觉得家贫无力行善,就是不再写诉状,怎么弥补旧恶呢?沉思整晚,恍然悟到:“写诉状可以害人,难道不可以救人吗
?如果反过来行事,应该可以得到神的保护。”主意拿定,就披衣起来,坐等天亮。天微亮,就到文昌宫焚香默默祈祷。从此凡是有告状人来,都想办法调解。没理而要告状的,必定极力斥责;只是有理而不能辩白的人,才为他们写状子;无力的更是全心全意帮助。行善有一年,结果考试第一名能入官学,因此更加努力为善。邻里有年少寡妇是遗腹子,家境小康。众族人诬蔑她不贞洁,告到官府,说她的身孕不是真骨血,恐怕是异性人乱了宗脉,求官府判她回娘家断绝关系。女方娘家,软弱不敢说一句话,少妇白受冤枉,整天哭泣发誓要寻死。有邻居老妇知道了,来告诉王。王调查知道少妇确实贞洁,就找到她娘家,为她写诉状,让她母亲去官府申诉。少妇的兄弟有点为难,王用义愤激劝,才感动他们。诉状投递后,王又聚集同学和乡里的长辈,将在初一县令宣讲圣谕时,公开投诉,有人提醒他事不关己,王说:“保护贞节维护遗孤,事情关系到礼仪教化,都是读书人应该做的,不是那种包打官司,违反条例可比的。如果有罪,我愿一人承当。”众人赞赏他的仗义,都踊跃参与。于是初一在学舍集合,等县令来到,宣讲完毕,就送上公开信请县令阅读。县令也明理,看完后说:“事关名节,就为各位认真查明,如果真是族人诬蔑,理当按律例严惩。但各位要查访确实,不要自取其罪。”王向前尽力陈述族人诬告详情,言辞有条有理。县令见他词理正直,安慰他离去。没有几天就公开召集审理,族人理屈词穷,都承认诬告,少妇的冤屈才辩白。结案后,少妇嘱咐娘家拿一百两银子感谢王,王不接受,坚持给他,王生气说:“我难道是为了谢银,才这样做的吗?”严词拒绝,声色很严厉,少妇家人惭愧离去。
当年的除夕,又梦见先前二青衣人来,召他去,仍然到先前的地方,见帝君和颜悦色说:“我很赞赏你改过很快,已经还你功名。但你原应在下一次考中,因为有保护贞节维护遗孤的事,善行感动上天,本次就能考取。你更要努力修德不懈怠,前程远大不可限量啊。”王叩谢。帝君叫属吏带他出去,中途遇到二老者和一少年在路旁向他拜谢,王不知他们是谁,见他们拜也回拜。二老一少跪地叩头,告诉他说:“感恩先生保全我后代,保全我的田产。我们父子祖孙惭愧不知怎么回报。刚才听说帝君宠召先生,所以我们在这里等候。”王明白他们是少妇的公婆和丈夫,就扶他们起来。老者指着少年对王说:“我儿子受先生大恩,知道先生还没有儿子,会请求冥司,让他作先生的儿子报答先生。”王谦谢就告别了。急忙找青衣人,已经不见了,徘徊在路口,感觉很茫然,忽然有黑衣人对他说:“你还没有回去啊?幸亏遇到我,不然危险了。”于是拉他走,速度很快,瞬间已到家门口,王问他的姓氏,他笑说:“同住多年,怎么不认识?”一再追问,就是灶神啊。一起进门里,见母亲和妻子正在作汤元,一男子侧躺在床上。王正感惊异,黑衣人从背后推他,顿时觉得自己和床上的人合而为一,大叫而醒。他母亲和妻子果然在房里,王详细述说梦中的经历,赶紧烧香磕头谢灶神。从此更努力行善,第二年就中解元接着考入翰林,直到当上巡抚。考中解元那年生一儿子,恍惚中看见梦中少年进门儿子就出生了,也考取功名做了大官。
坐花主人说:“写状子救人,虽然是王生的创见,但只是人们不能用来救人罢了。果然能救人,那么天下事可以救人利人的,又哪里只是写状子才可以呢?王生得到很厚的福报也是应该的了!”
李晓林
知县李晓林,因为是有名解元作了安徽县令。文采风流,令同辈倾佩,但性格很严刻,升迁到省里,每天在省府官署审案。当时省府官员都崇尚执政凶猛,李有意迎合上级,遇事一定要从严。口才本来敏捷,判决流畅,案子经他审定,即使老官吏都不能挑剔什么,因此很得总督的满意。但是凡事都从重,那伏法的,未必都是应当死罪啊。到后来历任政务繁重的县,都是以严治为主。
很快从宣城县调到青阳县。一天到乡下查案,轿子走到中途,轿夫忽然听到县官厉声呵斥,开始以为是骂自己,接着喃喃地,似乎与人辩论,许多话听不明白,只听到大声疾呼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随便定你们死罪,使你们被杀。”说完,寂然无声。等到轿子到了客店停下,县官却不出来,揭开帘子看,已经僵硬,两手掐自己脖子死了。
坐花主人说:“执正崇尚严苛,已经失掉哀怜的意思,何况又是出于迎合上级的私心,民众怎么办呢?‘天道神明,人不可以独杀’(出自《汉书》酷吏传,意思是有神明在上,当官的不可以过分杀人),我愿当官的人,不要等到在轿子里遇鬼时,才大喊‘我错了!我错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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